俄罗斯搞得这个 “部分” 动员,从 9 月 21 日起就没有停过。在 9 月 - 10 月俄罗斯动员行动的高峰过后,整体热度在 11 月中旬往后慢慢平息。这并不意味着动员的结束,只是军事部门的动员活动转为了 “兵役入籍” 和“合同劝诱”的阶段。前者的任务是统计已经被动员的人数并予以分配,后者则是说服其中的一部分成为正式的合同兵。考虑到后续的动员要求,俄罗斯军事统计部门不得不开始一场痛苦的 “现代化” 过程,因为现状根本无法用 “混乱” 这个词来简单概括——截至 2022 年 11 月,许多地区的征兵信息档案还是手抄的,根本没有电子档!
去年 9 月往后的各类 “动员兵事件”(酗酒、抗议和骚乱)表明,俄罗斯当局为“动员” 这一决定战争走向的大事件的准备,仍然和 2 月 24 日入侵开始前一样低效。11 月和 12 月这两个月被迫放缓动员速度,来筹备必需的电子档案库(至少是可以部分运行的那种)。12 月时他们在拟定那些需要在 2023 年 1 月发送征兵传票的公民名单,征兵指挥部透露的消息是这些信息已经在 12 月 25 日完成。军队登记和征兵办公室在新年期间加班加点填写相应的表格,并且于昨天开始将这些表格依次寄出。整个 “动员通知活动” 会在 1 月 9 日至 1 月 15 日如火如荼地展开,带来一个令人嫉恨的新年。
国防部需要在 2 月份到来时招募至少 70 万人,新一轮的招募会着眼于大城市,因为村庄和小城镇的资源在秋天已经用完了。但他们不会宣布 “动员”——毕竟动员发令发布后没有被后续的法令终止,所以它是一直有效的。他们对动员人员的期望还包括那些没有收到动员传票但希望参战的人(虽然我十分怀疑这部分的人数,但俄罗斯国防部文件这么写的我们就当作有吧)、有服兵役经验的人、受过医学教育的人以及不可靠的公民(参加抗议行动的人、债务人、还未定罪的人)。
为了减少可能的阻碍,他们将尽量比秋季更安静地开展动员活动,以避免引起民众的过多关注。但如果 1 月份的征兵计划未能实现(27-30 万人),那么其中一名官员将发表声明,表示需要让俄罗斯人参与军事训练,或者要求报名成为志愿者。这些措施不会被成为动员,但它们和动员并没有什么两样——一张传票,到达军事登记和征兵办公室,发出动员令,送到集合点,发出命令,在军事单位登记,送到野战营地或立即到战区。
另一个值得提及的问题:与秋季动员不同的是,涉及冬季动员的人员中直接派往战区的人数将会减少。现役部队的士兵和军官在整个秋天都在轮番抱怨动员人员的缺乏经验与不服管教,他们无法管理数量众多的 “狒狒”(实际上抱怨的原文是指找一群狒狒来练上两个小时都比这些人强)。被动员的人群经常拥挤在一起,不愿前进,或者跑去买伏特加和食物,打架,受伤。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之后,才把这群人变成了某种程度上有组织的军队。然而直到现在,仍然有四分之一的秋季动员新兵是完全不能上战场的,部队军官的反馈是 “他们根本理解不了前进这个命令”。
动员本来是为了将俄罗斯军队从人力不足的困境中拯救出来的,但现在的情况是它在某种意义上反而加剧了这种危机,因为现役部队不得不分出许多军官和士官对这些动员兵部队进行补充。总参谋部在总结了过去数月 “血与火” 的惨痛教训后,总算是想清楚了动员兵的训练应该在后方而不是战区进行。为了提高这些人员的备战水平,国防部已经要求更多地征召预备役人员,并且全部投入到动员兵的战备训练中去,把这个问题当作优先事项。
最后再说一下 “俄罗斯将关闭边境” 的谣言,对于俄罗斯当局来说,关闭边界是无利可图的。首先,他们还寄希望于中亚的的移民能够有效 “填充” 兵员的人数缺口(不管是合法的还是非法的),其次关闭边境会使外国商品(主要是国防和军民两用商品)的供应变得复杂化。不过也有消息传出,2 月份开始边检站会多一项任务,即检查出境的适龄男子是否有收到传票或动员令,不过去年很多出境口其实已经开始这么做了。